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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节老天相助,刘黑闼刮起复仇风暴
七月十一日,窦建德在大唐的闹市区人头落地。
消息传到河北,八天以后,七月十九日,在窦建德的原属地,有一个人聚众起兵,并在当天就攻占了县城。
这个人就是原夏朝的汉东公刘黑闼。
夏朝分崩离析之后,和大多数夏朝的官吏、士兵一样,刘黑闼回到家乡,当起了地主。
两个月来,刘黑闼一直很担心窦建德的生死。他希望传国玉玺和投降的州县,能够换来窦建德的一条命。
刘黑闼年轻时称得上是无赖,游手好闲、打架斗殴、不治产业,还屡教不改,父兄们绝望了,不再给他一文钱,任由他自生自灭。
这件事被和他同乡的窦建德听说了,经常解囊相助,刘黑闼才没有饿死街头。
隋末农民起义爆发后,刘黑闼投奔了变民首领郝孝德,又跟随郝孝德上了瓦岗山,一步步成长为瓦岗军的骑兵偏将。
李密兵败后,刘黑闼和大部分瓦岗将领,一起归降王世充,被任命为骑兵将领。
不久,瓦岗将领纷纷找机会离开王世充,投奔大唐。刘黑闼也看不惯王世充的所作所为,他投奔了老大哥窦建德。
窦建德见到以前的小兄弟成长为骁勇善战的将领,非常高兴,立刻任他为将军,封汉东郡公。
刘黑闼是瓦岗军出来的将领,经历过多次大战,历事多、见识广。每次率军作战,都能出奇制胜,多有斩获,是夏军中不可多得的将才,被誉为“神勇”。
窦建德在虎牢关一败涂地,强大的夏朝顷刻瓦解,刘黑闼回到了老家。很多夏朝军队的士兵也回到了老家。
他们原来跟着窦建德干,还有一官半职,月月有俸禄,现在夏朝瓦解了,他们突然解甲归田,什么都没了。有些人就做土匪,打家劫舍。
唐朝政府本来就想收拾这帮残兵败将,如今找到理由,就出动军队搜捕,不少将士四处逃亡。
两个月后,李渊颁布诏书,征召夏朝旧将前往长安,很多人的名字都在朝廷的名单上。
但李世民杀了单雄信、李渊杀了窦建德,说明大唐的一贯做法是斩草除根,如果他们乖乖入朝,能有什么好前途?
夏朝的将领们,都受过窦建德的大恩。现在窦建德被杀了,难道不应该报仇?
于是,有些将领陆续找到了刘黑闼。他们想造反,需要找一个最会打仗的当首领。
刘黑闼果然出手厉害,仅用一天,就攻陷漳南。
流落各地的窦建德旧部纷纷归附,部众迅速增至两千余人。
刘黑闼在漳南设坛,祭奠窦建德亡灵,并自立为大将军。
消息传至长安,朝廷虽说意外,也不十分恐惧,李渊任命淮安王李神通去河北平定叛乱。他觉得让地方军队去对付两千个散兵游勇,绰绰有余。
八月十二日,刘黑闼进攻夏津,大唐的魏州刺史权威、贝州刺史戴元祥率部迎战,被刘黑闼击败,两位刺史战死,全部人马和武器被刘黑闼俘获。
十天后,刘黑闼攻陷历亭,俘虏了大唐的屯卫将军王行敏。刘黑闼命令王行敏磕头求饶,王行敏不从,被刘黑闼斩首。
朝廷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。
武德四年九月,淮安王李神通征调邢州、洺州、相州、魏州、恒州、赵州六州军队共五万余人,在饶阳与刘黑闼会战,想凭借兵力上的绝对优势,一举歼灭刘黑闼。
唐军的阵营绵延十余里。
此时距刘黑闼七月底起兵,刚一个多月,刘黑闼的部队人数很少,装备也不好,都是以前用过的兵器,谈不上布阵,又背靠饶河,没有退路。
淮安王李神通认为,此战唐军必胜无疑。
这时候,好像老天也想帮忙了,天气骤变,一阵狂风夹着飞雪,从唐军一侧刮向对方阵地,把刘黑闼的士兵吹得睁不开眼。李神通一看机不可失,立刻下令进攻,数万唐军乘着风势向刘黑闼发起全线进攻。
可是,老天爷也会逗你玩。
唐军刚刚冲到敌军阵前时,风向突然反转,这一下轮到唐军睁不开眼了。刘黑闼以逸待劳,率部猛攻冲到眼前的唐军,唐军只能掉头溃散,人马和装备损失了三分之二。
这时,幽州总管、燕王罗艺正在主战场的西面,攻击刘黑闼军的另一部,已经将其击破,追出了好几里。
听到大军主力被击溃的消息,罗艺只能停止追击,率部退守藁城。
刘黑闼转而进攻藁城,罗艺兵败,引兵撤回幽州。
十月,刘黑闼攻陷瀛洲、观州、毛州、定州,斩杀瀛洲刺史,生擒观州刺史和定州总管李玄通。
刘黑闼很欣赏李玄通的才干,要任命他为大将。李玄通长叹:“大丈夫受国厚恩,镇守一方,而今却不能保全所守,有何面目活在人间!”夺下战刀,刺入腹部自尽。
武德四年十二月,刘黑闼攻陷冀州,斩杀刺史,向原窦建德所属的河北中部、南部及河南北部地区发布文告,号召窦建德旧部诛杀当地唐朝官员,起兵响应。
十二月八日,刘黑闼率数万大军进逼宗城。
驻守宗城的大唐黎州总管李世勣和右武卫将军秦武通,感觉兵力不足以守城,决定放弃城池,集中力量固守洺州。
他们撤退时,被刘黑闼的主力部队追上。
刘黑闼对李世勣和秦武通的部队发起猛烈进攻,唐军全军覆灭,被斩杀五千余人,李世勣和秦武通只身逃走。
十四日,刘黑闼攻克了夏朝的旧都洺州,设坛祭祀上天及夏王窦建德。
几天之后,刘黑闼挥师南下,接连攻克相州、黎州等六座州县,各地官员和将领纷纷放弃抵抗,逃回长安。
仅用半年时间,刘黑闼接连打败李神通、罗艺、李玄通、李世勣、秦武通等名将,杀死无数大唐地方官员,势力横扫整个河北和河南北部。
至此,原来属于窦建德的夏朝旧境,完全光复了。